春日垂燕柳

远山长慕,寒鸦声渡。


薰嗣即白月光

莉娅

#双星#

#私设ooc皆有#

#有点儿烂尾#

#如果能让你甜到,真是再好不过#

#食用愉快#

文/司空

一.
格洛莉娅解开系在脚踝的红绳,将它锁在抽屉里。楼下的驼铃和着商队驼夫的叫喊声催促,格洛莉娅打了个哈欠,敲了敲小机器人的脑袋,埋怨它担任闹钟先生的失误,关闭电闸。

往常灯光通明的卡罗工坊兀地陷入黑暗,格洛莉娅调高手表的暗度,琥珀色的眼瞳亮得吓人。她瞥见站在队伍人群稀疏角落的大个子低着头,窗户挡住了她大半视线,于是她只好猜测地上的蚂蚁指不定列了什么新队形。

“埃蒙——”她提起行李箱,奔下楼去。大个子抬头,刹那间就锁定了她。

二.
说起等待这件事,格洛莉娅早就在和大个子的第一次约会中体会过了。千百条任务中抽身出来的A级佣兵别说准备玫瑰花了,准时即是万幸。格洛莉娅预测了这一点,思想挣扎后,她甚至连在长椅上等他到天黑吹冷风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。

但埃蒙在那儿。

小姑娘蹬着自己崭新的运动鞋,捧着一本《魔导师的高级进阶》登场。埃蒙感受到几步开外一阵清爽的风,视线从地面移开,直直地望着她——朝他跑来。

大个子伸出合拢的拳头到她面前,拳心朝下,格洛莉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脑洞大开:他不会要给我一颗星星吧?她掌心向上,与他骨骼分明的大手形成鲜明的反差,要去承接——不过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红绳,路边摊五毛钱的手艺可能都较之成熟。

格洛莉娅沉默了一会儿,与他对立地站着,这时只有风在说话,树叶在摇,突然她眯眼对他露出一个堪比阳光灿烂的笑。

三.
格洛莉娅裹紧丝巾,避免风沙侵入,双眼忍不住眯起来,伸手揉了揉才缓和了不适感。大个子走在她身前,减轻了不少阻力,同款丝巾蒙住他的大半张脸,略显滑稽。

他手里还提着她不算轻巧的箱子。

格洛莉娅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,丝巾是大个子记得带的,体力活也归他干,这次出门没带什么大型武器,好像没她出力的地方了。

说实在的,这是格洛莉娅第一次接受目的地是沙漠的委托,也可能是人生最后一次。以往的出行她总和魔动机车绑定,或者工会好言相劝请她去个安逸之处。

谁不知道维拉家的大小姐打小身体就不好呢?十岁前她没被父亲允许过出远门,一日三餐药剂换着吃,直到有一天她在自己的小实验室里研究出的新一代小机器人,却炸毁了父亲的半个书房。受训的小格洛莉娅瘪嘴嘟囔:早说过不要把书房和实验室建成邻居。维拉先生头疼地摆摆手,转眼间她就拥有了自己立誓“厮守一生”的卡罗工坊。

那时候维拉先生还没有去世,格洛莉娅放荡不羁简直下一刻就能将模拟机枪上膛瞄准你,但实际上她只能在学校里称个小霸王。

哲学课上担任课任老师的老教授,抬了下眼镜恍然道:噢,格洛莉娅又跑到实验室去啦?底下小朋友们频频点头。一头扎进机械组装的小姑娘才不管什么风花雪月人生哲学悖论矛盾,拳头大才是硬道理。偏偏机械专业出身的班主任爱极了这一套座右铭,还夸把实验室弄得一团糟的格洛莉娅勤奋,至此她“好学生”的称号名扬弗尔萨瑞斯第一学院。

而那时埃蒙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高个头罢了。

四.
沙漠的夜空星辰满布,柔软得似乎落在沙砾里也不会有半点声响。浩渺之际有流星闪过,降温时刻的篝火噼里啪啦地燃烧,火舌此消彼长。

商队找到了歇脚的村庄,热情的村民为了迎接他们举行了特别的篝火晚会,几个擅长歌舞的青年姑娘手挽手转起圈。格洛莉娅眼珠一转把埃蒙拉到准备晚饭的火堆旁,拍拍胸脯保证:这是我们队里做饭最好吃的厨师。几个大妈直愣愣地盯着大个子背后的巨剑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格洛莉娅朝埃蒙眨眨眼,一溜烟儿就跑没影了。

她裹着毛毯,和一个当地的小姑娘聊她曾经最看不起的星星月亮去了。那个灰发姑娘名叫恬一,递给她一杯暖手的饮品:“没有想到沙漠的夜晚会这么冷吧?”她像翡翠一样清澈的眼瞳关切地看向格洛莉娅,“你是弗尔萨瑞斯本国人吗?”

格洛莉娅点点头,等于一次性回答两个问题。

“我是楻国人噢。”恬一大概是难得遇到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,话匣子挡不住地打开,“我是跟着自己喜欢的人到这儿来的,喏,就是他。”那是个一头红毛,看起来毛毛躁躁的男孩子,正充当背景音乐的鼓手。

“他叫逆鳞,西国人。”

格洛莉娅又点点头,异国恋她不是第一次见,工会里常有些佣兵去异国出使一次任务就带回一段罗曼蒂克史。恬一像是想起了什么,在荷包里翻了翻,找出一个小小的吉祥结:“这是他送我的,说是从一个叫格陵兰的地方带过来的,不过我猜也就是他自己瞎编的啦。他这人都快二十岁了还中二到不行,硬称它为定情信物,等他到战场上去我会有个念想…”说起心爱的人,女孩眼里满满都是温柔的光。

格洛莉娅悄悄地摸索自己的口袋,是熟悉的编织物感,确认是自己舍不得又从抽屉里取出的红绳。她心里一头小鹿围着一颗星星活蹦乱跳,为遮挡嘴角的笑意,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——东国酿造出品的酒。

“格洛莉娅?!”

格洛莉娅躺倒在地上的第一个念头是:楻国的饮品,有点好喝。

五.
埃蒙赶过来的时候,格洛莉娅那句长长的呼唤还剩个尾巴。

她突然安静下来,眨巴眨巴亮晶晶的双眸,坐在比他还要高那么一点儿的大石块上,微微俯下头注视着他,眼神像往常与他聊天时一样。他们天性都是直率的人,非黑即白辨得清清楚楚,说话少有打旋儿的,而这时候谁也没有开口。埃蒙一心担忧她罕见的醉意飘在唇齿边,似乎下一秒就晃晃双腿蹦了下来,不是接不住,就怕小姑娘一时又皮性大发改变主意玩个新花样。格洛莉娅倒没觉得自己醉了,醉鬼一向不承认这个事实,她还在心里默想,什么时候大个子长矮了呀。

埃蒙从没有用过于亲昵的名字称呼过小姑娘,但此时他想起了瑞亚女武神曾用“莉娅”温柔地叫她,他张了张嘴,音节跳出来:“……莉娅。”

“诶。”小姑娘笑着扑进他怀里,而他刚好用双手托住她,火苗的灼热色彩映在她眼里。我抓住你了,格洛莉娅洋洋得意地想,然后俯身,在她高大可靠的骑士额头上落下一个吻。

宇宙放缓呼吸,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星河;他们头顶的星星害羞地捂住眼,沙漏停止流逝,大个子的眉目间隐约现出笑意。

六.
半夜是被嘶吼的嚎叫吵醒的,格洛莉娅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埃蒙抱在怀里,他把她放在地窖口,嘱咐恬一好好照顾她,急匆匆走开甚至不给她留一个抓衣角的机会。

地窖里都是村里的妇女小孩,男人们在离她们几层地板之隔的地面上与异兽厮杀。其中必定有那个叫逆鳞的男孩,不然恬一也不会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,明明泪水打转却还在哽咽着安慰她。

她是第一次见到打斗的情景吧。格洛冲她露出一个明朗的笑,我们工会可是很厉害的噢,别担心!恬一嗯地应了一声,乖乖坐在她身旁。

这仅仅是一次异兽袭击而已,真正的战场可要残酷多了。格洛莉娅靠着墙,酒后的余烬冲上她的太阳穴,痛得要命。她没带冲锋枪,甚至连赛科尔当初捣鼓送给她的异种宠物也没带,破行李箱里装的净是生活用品,她也不可能大喊一声塔米里斯就让它出现。没想到她格洛莉娅有朝一日也会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明明这次的任务只是填补离S级不远的一个小空隙——护送一个商队走出国境,她纯当旅行了。

愧疚,颓废,无助感像潮水一样涌上,敲打她的太阳穴。她脑内有多个画面浮现。

她看到小时候的自己坐在病床上,手上吊着药瓶,药水一滴一滴,顺着管道流下来。窗外的桃花结了小小的花苞,嫩嫩地垂在枝丫上,她对父亲说:我疼。

她看到第一次和埃蒙见面,她用新的傀儡把混混小团体的每个杀马特都吊打了一顿,绕过这些人半残的伤体走到暗处的埃蒙面前,仰头挑衅:你也要和我(的傀儡)打吗?大个子摇摇头,安静地准备走开。格洛莉娅把他拦下,感兴趣地来了一句,工会报名,去不去?填工会报名表时,格洛莉娅才知道这人的名字,她兴奋地戳戳纸,诶你姓J哇,真少见。从此他们成了最有默契的搭档。

格洛莉娅和埃蒙曾被称为工会双星,而现在她缩在小角落里被对方保护,算什么搭档?

持续的耳鸣中她感到平静,那人双脚在她狭窄的目光领域里落定,这下她清醒地听见他叫她的声音。

“莉娅。”

七.
如果等到西北两国矛盾加剧,等到硝烟战火将近,等到无数个像恬一爱人那样的青年前往边疆,等到埃蒙作为最优秀的S级佣兵为自己的国家献出生命的时候,你会在哪里?

格洛莉娅这样问自己,但答案早就浮于水面,在她决定接受这次任务的时候。她应该回到她的卡罗工坊制作战斗效率更高的傀儡,和弗尔萨瑞斯的那堆没吃过血腥味儿的、老神在在的老头研究炼金术,她应该以另一种方式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。

听起来真伟大。

八.
任务完成,同队的另外两个佣兵收拾东西打道回府,埃蒙早被工会要求驻守国境,他以为格洛莉娅不知道这事,最后摊牌是对他们二人和国家都有益的决定。

说辞吐露完了,格洛莉娅没有移动的意思,她坐在床沿晃着腿。她忽然想起很多事,想起埃蒙虽然忙得很但绝不会缺席任何约定,想起她顺利完成第一次工会任务时奖励似的拍在她头上的手掌,想起第一次约会后那个晚霞里大个子柔和的眼神,想起很多次就给她的背着巨剑的背影,想起前不久他开始喊她“莉娅”,这低哑却深情的嗓音她还没听够。

她拉起埃蒙的手,一路往外走,大个子只想顺着她,便跟着,于是格洛莉娅叽叽喳喳小麻雀附体:诶埃蒙,你知道最近的通讯站在哪儿吗,我要给工坊打个电话,让他们准备好人手在这边开一个小型实验室。诶你别愣着呀。唔…冲锋枪得带,塔米里斯也是,啊对了!还有赛科尔那个二傻子送我的异种宠物!指不定派上用场了呢。你别光看我呀,你要带什么吗?要不给你配几把小刀?可以插在靴子里当暗器用的。让我想想还有什么…

小姑娘转过身来——
“还有我,要不要?”

END

感谢 @逆鳞.永生 逆鳞大大,你的客串查收一下。
祝我的月尘er生日快乐!手动假装艾特一下x
↑以上两位西国人
喜欢双星的都是天使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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