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垂燕柳

远山长慕,寒鸦声渡。


薰嗣即白月光

枕边

#舜远#

#日常#

#能甜到你真是再好不过#

文/司空

舜刚一打开房门,就听到书本合上的声音,然后被窝里的人蠕动两下钻了进去,床的另一半枕头和被子是工工整整抚平了的,跟早上起床后一样。是他对着洗浴间的镜子刷牙时,亲眼看到爱人铺好的。

选择铺平床铺而不是叠起来的生活习惯是他俩搬进新家前商定过的。住军校期间除了五点钟的闹钟还有“豆腐方块”的磨炼,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还是由着侍卫长手把手教会的。尽远睡他上铺,在两个床板的空隙间需要弯腰,青松似的少年身板俯下去,干净利落地几步叠好。舜的视线全被他还没有束起的长发吸引去了,他垂在两颊边的碎发像翠竹的嫩叶,看得人心痒想伸手采撷。于是待他回过神,面对的就是一个如上铺一模一样的方块儿了,尽远叹口气问,殿下您学会了吗?舜以拳抵唇,眼神飘忽:咳…孤没有看清楚。

他心里还默默念叨了句,以后同居决不能这么没烟火气。

尽远哪能不知道,后来他点点头,眼里还带笑意的。

舜揉了揉额角,滑动鼠标的手放慢,面前的电脑显示新闻报告的界面。他知晓枕边人还未睡着,只是赌气地以背冷漠示人,但他这一副疲惫不堪的神情想必此时也得不到什么安慰了。

他们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挚友,明明是同龄的少年,舜常常是被尽远的温和包裹的。他本是皇子,闲暇时怎样无理取闹都应是合理的,这时他身旁沏茶的侍卫长轻声说:殿下,请您注意分寸。什么戾气张狂都得抛到九霄云外去,他坐下来喝刚泡好的茶,静静地看尽远怎样收拾自己的残局,心里还想,下次我再不这样了。他的棱角锋芒面对尽远都乖乖地栖息下来。

舜在尽远身边越来越像个孩子,但尽远何尝没有任性过呢,只不过这些年来孩子气的次数屈指可数,今天就是个例。饭桌上对方的筷子再没为他夹过菜(上一次发生这样的情况还是弥幽来他俩家里,侍卫长只顾着给小妹夹菜去了),进餐过程也没有日常工作的问候,再加上现在床上的没有对谈,“食不言寝不语”做到了十全十。舜心说这算什么预兆,直接就是冷战。他脑子一热,也没打算挑起话题,他想他最近按时回家按时起床也没闹什么大事,怎么就非得让他面对这么冷冰冰的人儿了呢?

他吃完饭把碗筷一放,七点钟的新闻也不看了,径直往书房里去。冷战的序幕正式拉开,可没到三小时他就缴械投降。他现在坐在床的另一半,金丝眼镜耷拉在鼻梁上,无心看新闻报告,怀念尽远带着茶叶味的手指一深一浅地按摩自己太阳穴的触感。对方目前侧躺着,被子盖得天衣无缝,没翘边没掀开,也没有不给他“方寸之地”的意味,睡姿一如既往地标准。舜突然心底生出浓浓的愧疚感,这是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人,每天为自己做饭铺被子,帮自己把陋习纠正过来,不过一朝冷战,他怎么就幼稚地和对方杠上了呢?尽远在无数次他濒临悬崖的时刻把他拉回来,他为什么不能主动开口呢?

你要知道一个皇子的傲气全然可以为爱人丢盔卸甲。

舜不是从来没照顾过人,疼妹妹的程度东楻他排第二也就尽远能排第一。晚上他学业结束回到家里夜已深了很久,弥幽比他先睡,他总会推推门帮自己妹妹掖掖被角,把她乱踢的小脚归回正轨。而和尽远同枕他绝找不到这样的机会,反倒是他朦胧中睁眼能看见对方帮他盖好被子的影子,所以舜殿下仿若初恋少年陷入苦恼,他怎么找一个时机顺其自然地向对方道歉?

他摇摇头叹息一声,摘下眼镜,希望一觉醒来能有所改善。他关了台灯,发现尽远那头幽幽一盏还亮着。瞧,为了躲避他,慌乱得连灯都没关,他该是有多十恶不赦呀。舜探身去够,尽远睡前读物的茶道书也是匆忙里中止的造型。皇子殿下意识到此刻他的影子正把尽远笼在身下,要按开关的手一顿停下。这张侧脸与他那次见的没有什么改变。远山似的眉眼,碎发散在额前,少许落在枕上,他知道那双眼瞳里的温柔该有多少星辰才能衡量,他见过那张薄唇勾起轻笑的弧度该是满山遍野的花媲美不了的。

他这一世遇到千千万万个人,同床共枕的只要这一个。

皇子殿下在爱人鬓发上落下一个吻,抹去最后一点灯光。他心想,明天要先尽远一步起床,为他煮两个不成形状的鸡蛋,再问问前因后果。

END

评论(10)
热度(44)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春日垂燕柳 | 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