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垂燕柳

远山长慕,寒鸦声渡。


薰嗣即白月光

其实只恋长安某

大祭司神助攻x

降兮北渚:

*想了想还是两条时间线同时推进,这条是五百年前的故事


配合食用,口味更佳 醉里青山梦里人 世人谓我恋长安




 


群臣散去之后大殿有种说不出的空寂,尽远站在阶下安静地听铜漏的声响,良久一声,似乎能听出个四季周折。


 


舜突然叹了口气,轻得几不可闻,尽远抬起头对上他转来的目光,边往过走边柔声问陛下您怎么了。


 


舜其实是个最不爱叹气的。九五之尊,什么东西没有。


 


阿远。舜往后一靠又让冰凉椅背激得一颤,尽远几步上阶给他搭了件披风:“头疼了?昨儿跟大祭司喝酒到那么晚,别是着了凉。”说着抬手往舜额上贴,舜捉住了他手腕握在掌心,闭起眼一笑。


 


有点苦。


 


他说昨儿就不该理那个老神棍,他喝高兴了非作妖给我另演了一辈子,结果我一晚上心悸,睡也睡不踏实。


 


尽远这才想起他昨儿熬不住那两个喝酒的自己去书房睡了来着,或者那张龙床对一个人而言还是太空了些。然后他问过得怎样,是不是遂了你的心愿,过行走天下的快意日子?


 


舜点头又摇头,走是走了,不快意,一点都不。


 


确实是山川踏遍,览尽了天下美景,一剑一人一马,潇洒得很。每走到一处也能碰上几个可共把酒笑谈古今的朋友,向名花美酒拼一把沉醉,酒醒后一揖作礼,山水待相逢。在江南走过时认识了那儿出名的美人,也两相缱绻了一段日子,临走时姑娘没有半点挽留,只摆开琴琳琅一曲说好聚好散,舜一笑,解下剑穗挂在她窗棂。


 


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,不重游不回头不停留,在艾格尼萨高原看一场日出,在塔帕兹沙滩听一回潮汐。最懒得去的是东楻京城,嫌那里头的人终日忙忙碌碌,头上的冠看着都太沉。


 


唯一的一回是去赏月,拎着从云轩那拿来的佳酿从街上过,不知道和谁打了个擦肩,那人从他边上过时他恰好低下头摆弄袖子,突然心里就一动,再回头找时已经没了影。


 


然后他和云轩去爬了东楻境内最高的一座山,站在崖顶看山脊飘荡的层云,云轩抄着袖子问他:“怎么样?”


 


舜终于明白为什么总觉得空落落的,瞪着眼睛问云轩:“他呢?”


 


什么都好,为什么偏偏少了个尽远?


 


云轩说:“你又不是东楻太子,人侍卫队长跟你哪还有什么关系?”


 


世间安得双全法。


 


舜听完把剑一拔就要动手,云轩忙躲,大骂这个贪心不足的,俩人在悬崖边上就招呼起来,最后云轩气得抬脚一踹,舜直接从崖上栽了下去,耳边呼啸的风声特别真实。


 


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寝宫的龙床上,寒衾孤枕的,下意识往身边探去却没有人,舜惊出了一身的冷汗,翻身而起四面环顾,陈设一点儿没变,桌上杯里还有余茶,香炉袅袅腾着烟,一切都是熟悉的,但因为少了个人便全都变得特别陌生特别不真实,冷清得他想干脆将自己点燃。


 


下半夜注定睡不着,舜这辈子头一回尝到了一种名叫绝望的滋味,瞪着帐顶一直捱到天亮。


 


特别慌。


 


直到来人推门走进轻声一句陛下该起了,他才感觉自己的胸口慢慢有了温度。


 


尽远听完忍不住笑起来,舜说你还笑,我差点吓死你知道吗。说着把人抱住就不撒手,尽远乖乖坐着:“你才登基多长时间,怎么患得患失成这样?”


 


“谁患得患失?”舜把下巴往尽远肩上一搁挑着眉问。


 


“唉呀我的妈。”云轩端着个盘子走进来差点泼了自己一身,捂着眼睛叫起来,“这俩人真是不要脸了,非礼勿视非礼勿视……”


 


舜现在看见他就来气:“你做什么?”


 


“我要带小弥幽出去一趟。”云轩说,“顺便小尤诺让我带他新做的甜点来,据说不错……看什么看,不是给你的。”


 


“你带弥幽去哪?”


 


“她十七了,还没出过京,怪遗憾的。”尽远突然嘶地一声从舜怀里一把挣出来,云轩这才放下遮在眼上的手,“不行?”


 


“出去散散心也好……”舜皱了皱眉,“千万注意安全,这阵子玉凌愈发明目张胆了,别让他的人知道。”


 


“他不会还想拿小弥幽做文章吧?你都登基半年了,不应该差不多已经稳定下来了吗?”


 


“一片湖,水面上不起浪,就是真的平静吗?”


 


“湖平静不平静我懒得管。”云轩意味深长地瞟了舜几眼,“我知道你现在不大平静就是了。”


 


尽远一张脸腾地烧起来,舜抄起本奏折作势要砸过去,云轩大笑,转身就走,很体贴地一甩袖子关上所有门窗,踏出们去半步又扭回头来,舜刚放下的折子又拿了起来:“你还有什么事?”


 


“年轻人啊——”云轩侧着脸,邪邪气气一笑。


 


“要注意身体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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